◤人生，是一場價值投資。◢ 本書作者維塔利．凱茨尼爾森被《富比士》譽為「當代的班傑明．葛拉漢」。他將價值投資的心法——長線、耐心、專注，應用至人生經營：透過家族故事、古典樂與斯多葛哲學的智慧，帶你跳脫市場漲跌的桎梏，將專注與熱情投注在最重要的標的。本篇只介紹「如何緩解投資之痛？」。
我們要探討的主題，是投資界鮮少會出現的兩個字：痛苦。謙遜在投資界並不是一種被推崇的個人特質，所以你可能從來都沒見過有專業投資人把痛苦跟投資放在同一個句子裡。我想強調的是，投資不只是技巧和策略，也和心理、情緒、以及承受挫折的能力息息相關。
投資是一種非線性的活動，過程有起有落，每個投資人都有過策略完全失準並和股市徹底脫節的經歷。當股市大漲時，但你挑選的投資組合卻毫無起色時，痛苦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價值投資是一種與主流觀點唱反調的活動，成長型投資人的投資歷程充滿愛與和諧，眾人也贊同他們的策略，他們購買的股票都深受股市青睞，價格自然也特別漂亮。反觀價值型投資人，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遭人白眼，買進的也都是眾人棄若敝屉的股票。
說來諷刺，價值型投資人最後持有的股票，幾乎會和成長型投資人一開始收購的股票重疊。當某檔股票不再受市場青睞，所有人都會對它投以仇視的目光，也不會願意多花一分錢去收購它，你大可以相信我說的話，恨絕對是廉價的。
投資風格是一種循環，有時你手中的股票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無論你怎麼做都叫不醒它，碰上這種情況，你只能不停告訴自己決策和結果之間的短期連結相當薄弱，又或是兩者根本毫無關係。
這就是投資真實的寫照，你的理智相信自己是對的，但股市開盤的結果都會告訴你：「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這些負面實證宛如水刑，他們會蠶食掉你的自信，直到你被自我懷疑淹沒為止。
我在職業生涯中經歷過許多類似的事件，就像2012年幾乎我買的每一檔股票都大跌，而我一直猶豫不肯入手的每一檔股票都大漲。那陣子我每天都必須戴上勇敢的面具，忽略在心中沸騰的痛苦，但我撐過來了。
隔一年一切都好多了，原本一直折磨著我的股票突然起死回升，而且表現愈來愈亮眼。話雖如此，我還是忘不了過著表裡不一的生活是什麼感覺。
我在2015年又經歷了一場更大的陣痛，那一年我的處境可說是每況愈下，每個月我的投資組合獲利都會被腰斬一次。每過一個月，就會有一檔股票癈掉，最慘的是11月，當時我買的一檔股票在短短幾天內以雪崩之姿徹底垮掉。
在這之前，我從不知道內心的痛會引發肉體的痛，也希望將來再也不要感受到。我這輩子從沒動過尋短的念頭，但在那當下，我突然明白了人在自殺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寫到這裡，我突然感到有些慚愧，因為我的問題和世界上許多人面臨的困境相比根本只是無病呻吟。
不過我在投資界已經打滾了好幾年，這當然不是我第一次經歷投資組合衰退期。我很清楚我們的投資組合最後一定會獲利的，但想實現長期獲利的前提是先撐過短期的虧損。最怕的是有些新客戶會驚慌失措，急著清算資產，結果就是讓帳面虧損變成現實。
後來我做了一件之前從沒做過的事情：寫信給客戶，把真相說出來。我在信中詳細說明為何他們的股票會持續虧損，並坦承IMA並非全知全能。除此之外，我還告訴客戶IMA的分散型股票投資組合策略，就是為了因應這類狀況而生。在寫信的過程中，我感覺到心中的痛苦減緩了許多（但沒有徹底消失），而我最後也透過寫作治癒了自己。
我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說服自己把信寄出，但我完全沒料到客戶的回覆會這麼正面，有些人還寫下許多安慰和鼓勵的話語。這段經歷帶出了兩個議題，第一是痛苦，第二是每個人都是雙面人（一面是內心的感受，一面是公開的表達）。
先從痛苦說起，在緩解痛苦上，斯多葛主義的各種技巧可以派上用場。像是回頭審視自己2015年的處境，我覺得愛比克泰德會建議我把控制二分法架構套用在投資上，並將其中的各種元素區分為我們能控制的事物（包括事前研究、投資流程、與客戶溝通）和我們無法控制的事物（包括股市如何定價我們投資的公司，以及股價何時漲、何時跌）。
既然股價漲跌時機不受我控制，我在2015年時就不應該太在意這件事，而是要明確區分身外事和身內事。我當年應該聚焦在身內事，把重心放在分析股票、設計投資組合、制定更嚴謹的投資流程這三件事上，並戴上投機主義者的濾鏡去觀察股市動態，藉機買進或賣出股票，為自己創造優勢。
接下來，我再引用斯多葛主義的塞內卡的一句話：「幻想帶來的痛苦大於現實的痛苦。」他說的沒錯，我當時之所以會承受這麼大的痛苦，全都是因為我的想像力太豐富。如果我能把2014年和2015年的投資報酬加總，再來思考當前的困境，就會發現我們的投資組合整體表現其實並不差。
然而，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做。假設我從2015年就開始冬眠，並一路睡到2017年，那麼醒來後我看見的第一件東西就會是豐厚的投資報酬，內心感受到的也只會是無盡的喜悅，不會有一絲痛苦。
如果你熱愛你的工作，請務必記住痛苦是解決值得解決的問題時必然會出現的產物，但你可以用各種方式緩解痛苦。無論你多痛苦，都要記得這只是暫時的，一切都會過去。馬可曾說：「記住，不要因痛苦而感到羞恥，痛苦不會損及你的理智，你依舊可以保持理性並繼續為眾人謀求福利。」
投資結果會出現悖論，背後是隨機性在作祟，然而，只要投資的時間夠長，就會發現倒楣和走運是會相抵的。很可惜，從短期的角度來看，在股市上例楣可能會讓人痛徹之扉。所以投資失利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搞清楚自己是倒楣，還是因為分析過程出了問題。
最後，我想再提馬可說的話：「阻止你行動的障礙會加強行動的強度，妨礙你達成目標的一切都會助你達成目標。」意思是，在投資界，痛苦會迫使我們檢視投資流程的所有層面，看見自己不足的地方。
除此之外，痛苦還會激發創意，但只要願意接受它，並將痛苦視為投資生涯中不可或缺的要素，就會變成一個更優秀的人。人在失敗中學到的，往往比從成功中學到的更多。我想傳達的訊息很簡單：不要虛擲痛苦，因為痛苦是解放創意的契機。
結語
我會分享這篇文章，主要是投資之痛每個投資人都會遇到，而對於如何緩解它的建議，我覺得此書作者的觀點非常好。
接下來，談談我個人的觀點：投資之痛主要來自兩方面，一方面是投資的股票不如預期，我的緩解之道是分散的買進多個好的股票（例如，各別買進5支好股），這樣一來，總會讓你矇到一支，而矇到的股票，就會緩解其它買錯股票的痛苦。
就像，雖然今年川普的關稅造成許多我的投資之痛，但就是因為我持股眾多，其中有些股票卻意外飆漲，緩解了我的痛苦。
另一方面是股市系統性崩盤造成的投資痛苦，而這個主要是要靠個人修為和經驗來緩解。例如，我早年（2008年）經歷過金融大海嘯，而當時我採取的策略，就是如作者採取的冬眠，而安然渡過。
所以，近年來遇到的股市崩盤，我個人都覺得不那麼痛苦，就像是當你遇過極度痛苦之後，再來的大痛苦就覺得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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