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6日 星期三

偶然和巧合的誤解(這才是心理學!)

本書可以幫助辨別在媒體中不斷湧現的心理學資訊的真偽,這種批判思考能力是欲獨立評價心理學資訊所必須掌握的。一旦掌握這些思維技巧,在獲取知識時,可以用來判斷專家觀點的可信度。本篇只介紹「偶然和巧合的誤解」。

人類大腦已經演化到一個程度,能讓我們不懈地尋求世界上事物存在的各種模式。對於身邊發生的事物,我們總想尋找它們之間的關係、對它們進行解釋並尋求這些事物背後的意義。然而,人類認知過程的這種極具生存適應的特點並非十全十美,有時還會給我們帶來一些障礙。

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人類認知的這一突出特點上製造麻煩呢?又是什麼東西給我們尋求結構這一過程帶來困擾。以致阻礙了我們對事物的理解?對,你猜對啦!更具體地說:是偶然和隨機性。

偶然和隨機性是我們周圍環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然界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系統的、可解釋的因素與偶然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例如,吸菸導致肺癌。生物學上系統的、可解釋的因素,吸菸和某一疾病建立關聯,但這並不表示所有吸菸者都會罹患肺癌,這種趨勢是機率性的。

世界上有許多事件不能運用系統的因素完全解釋清楚,至少現在還不能。當現時還沒有系統因素可以解釋某一現象時,我們喜歡尋求結構的腦袋通常並不會停止工作,它會去找一個毫無意義的理論強加在原本是隨機的研究數據上。

在某些業別當中,欲承認一些事實或結果乃只是隨機現象,有其難處,許多金融分析者的思維方式就體現了這一困難。他們通常對股票價格每一次小小的波動都做出精心的解釋,實際上,這種波動大多只是隨機波動而已。

我們晚上從電視新聞中聽到的應該是:「由於一複雜、交互影響之系統出現隨機波動,導致本日道瓊指數上升27點。」這樣的報導才對。但是別想了,這是不可能的事,金融分析者巴望的就是你以為他們可以解釋一切現象——任何市場行為上的一個小動靜。

然而即使大量的證據表明他們做不到,股票分析師依然總是讓人感覺他們可以「打敗市場」。在過去幾十年裡,如果你曾購買標準普爾500指數,然後放著不管,你獲得的報酬率會比華爾街超過四分之三的股票經紀人為他們的顧客所賺的還高,你也可以打敗80%那些每年要花費一千美元才看得到的財經通訊刊物。

人們喜歡對偶然事件做解釋,在心理學家研究的一個稱為幻覺相關(或稱謬誤相關)現象中看得最清楚,當人們相信兩類事件通常應該一起發生時,就會認為兩個事件出現的頻率是比較高的,即使它們同時出現的情況是隨機發生的,而且不比任何其他兩個事件同時發生的次數多。

例如,許多心理治療師一直相信羅夏克測驗是有效的。這個著名的墨跡測驗要求受試者對一張白紙上的墨跡做出反應。發明者認為,人們會以自己對模糊情境的典型反應對這些墨跡做出反應,從而揭露其「潛藏的」心理特質。這種測驗也稱為「投射型」測驗,反應潛意識心理的思維和感受的投射。

然而問題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羅夏克測驗作為一個投射測驗,可提供任何額外的診斷價值。對羅夏克測驗的信心,可以說是源於幻覺相關這一現象。臨床心理師從病患的反應模式中找到關聯,是因為他們相信這些關聯是存在的,而不是因為真的觀察到它們的存在。

試圖解釋偶然的習慣,可能源於我們想相信自己可以控制這些事情的深切渴望。心理學家研究了控制幻覺這一概念。它是指,相信個人的能力足以影響偶然事件的結果。例如,教導人們如何「戰勝」樂透的偽科學書籍,這類書之所以暢銷,是因為人們不懂得什麼叫隨機性。

對實質上是偶然的事件進行解釋的習慣,也導致我們對許多巧合事件的性質產生誤解。許多人認為巧合需要特別解釋,他們不理解巧合的原理——即便只是偶然在作用所致,也是必定會發生的。巧合並不需要特別去解釋。

偶然在心理學中的作用,常遭外行的民眾和臨床心理師誤解。人們很難認清,行為事件結果的變化有一部分是偶然因素造成的;也就是說,行為的變化有一部分是隨機因素作用的結果。因此,心理學家不應該以自己能預測每個個案所涉及的個別行為自許。心理學的預測應該是機率的,是對總體大趨勢的機率性預測。

讓人覺得自己可以在個別人身上進行心理預測,是臨床心理學家犯的錯誤。他們有時候會誤導他人認為,臨床訓練賦予他們一種對個別案例做準確預測的「直覺」能力。恰恰相反,耗費一年所做的研究都一致表明:在解釋人類行為的原因方面,基於群體統計趨勢的預測,遠遠優於臨床式預測。

結語

各位在投資股票上,是否也有這種感覺,就是你看準的股票買進後,常常不如你預期,反而是你不那麼看好的股票,之後卻大漲特漲。

我記得,去年(2023年)的投資課堂上,就有學員問了類似的問題,她問我:「老師您在2019年買進豐達科後,會因看好它而持續加碼嗎?」我回答:「『不會』。我傾向買其它也不錯的股票,像是我又買了勤誠(買進價格為45.2元)。」

雖然2019年我更看好的是豐達科(3004),但如今(2024年3月5日)豐達科的股價為105元,但勤誠的股價為284.5元。也就是說,只要時間拉長到3年以上,要預估誰會跑的最遠,其實是不容易的事情。

於是,我在2022年看好「先進封裝」時,我也不是單壓一支股票,而是把可能的受惠股,像是日月光、京元電、台星科、閎康都買了,但我卻放掉了辛耘。雖然主因是我沒錢了,另一個原因是,我最不看好它。結果再次被打臉,當時辛耘的股價才80多元左右,如今已經飆漲到275元(2024年3月5日)。

為什麼我會這樣做?因為在過往投資股票的經驗上,我判斷一籃子好股(基於群體統計趨勢的預測),遠遠優於單壓一支股票(臨床式預測)。

所以,在投資課堂上,基於機率的因素,我才建議學員在投資股票上,儘量採取「廣框式」的投資策略。畢竟有太多自稱為巴菲特第二的人,後來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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