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部在華爾街工作的人不一樣的是,我從來沒上過商學院,而且大學時期也沒修過商業科目(我在紐約市立學院主修心理學,當我選修高級證券分析課程時還遭到拒絕)。
在青少年時期,我透過閱讀十九世紀商業大亨的故事來認識金融市場。我清楚記得掌控埃里鐵路公司的杰.古德和紐約中央鐵路的范德比爾特都想拿下從芝加哥運送牛隻到紐約的生意,雙方陷入一場價格戰。到最後,原本能賺大錢的生意變成僅有微薄利潤的苦差事。
古德於是改變策略。他買光芝加哥所有的公牛,將埃里鐵路的運送費用調回原來價位,並且用紐約中央鐵路運送牛隻,從而使得范德比爾特資助他的牛隻買賣事業。
我沒有商業教育知識的包袱,凡事都得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能自己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這可能會浪費點時間,但卻可能碰巧發現某件被忽視或無人理會的事。這麼做能使你用新的角度看待金融市界。
我對市場的理解來自各個領域的資訊。其中最重要的是利潤在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這是我從我父親那兒學來的。我父親發展出多項關於帶動經濟因素的理論,那些理論引導著我整個職業生涯所進行的投資。
對古歷史和考古學的熱愛,也使我發展出一些特殊的觀點。我在青少年時期大量閱讀古歷史,因為那是我所能找到最有趣的故事。考古學吸引我的原因,則是它從細微的、片段的證據著手,重建昔日所發生的複雜含糊的問題的手法。而想要了解複雜市場的手法也正是如此。
我對古世界的興趣使我對現代世界有深刻的理解。古代歷史紀錄顯示,一旦出了狀況,政治家和資本家會一再地剝削平民百姓。在羅馬帝國早期,有個名叫克拉蘇的狡猾傢伙,他向政府買下收稅權利,向那些稅收官員未能課徵到稅的老百姓們收稅,因而成為羅馬最富有的人。
這些承包人發現,他們可以賺取所收取的金額與支付給皇帝的權利金的差額,尤其是「農場經營稅」項目,根本是暴利。當愈來愈多人競相向政府購買收稅權,收稅合約的權利金就不斷上漲,最後承包商所能收到的稅金還不夠支付他們必須付給羅馬帝國的權利金。當時,克拉蘇靠著遊說技巧,說服政府組成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緊急疏困。金融機構大到沒人敢任其倒閉的情況,在歷史上是有長久淵源的。
而閱讀文學也會啟發我對投資的聯想力。想想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的倒閉。任何對金融有最粗略興趣的人,都會想起這個大型避險基金在1998年秋天所發生的劇變。LTCM就像鐵達尼號看起來穩得很(網羅了兩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這個事件讓我想起偉大的十九世紀小說《戰爭與和平》。
公司負責人突然發現他們身邊處迷霧四佈的戰場,就如同拿破崙的軍隊在兩個世紀前所遭遇的情況一樣,戰勝這個金融威脅的是俄羅斯(諷刺的是,蘇聯在它國力最顛峰時一度是世界霸主,但它經濟最糟糕的時候,居然成了全球金融體系的威脅)。在這個例子中,拿破崙的錯誤在於他低估了士氣所擔任的角色,他的將領也未能察覺到俄羅斯的人民為祖國而戰的士氣,是遠遠凌駕來自巴黎、妄想能喝杯香檳酒的法國士兵。LTCM的策略專家所犯的錯誤是,低估了俄羅斯政府無力償還債券,全球市場並沒有以行動證明價格波動是獨立事件,而是不約而同的往下跌。使得LTCM風險評估錯誤,因高槓桿而破產。
在這兩個例子中,心理學都扮演了影響戰況的重要角色。當價格隨著世界性事件波動時,理性分析看似行得通,但是,價格對這些事情做出反應的時間點,卻可能深受心理因素的影響。價格的波動要不就讓人有意外收獲,不然就是導致公司破產。就像知名的英國經濟學家暨哲學家凱恩斯所說的:「市場處於不合理狀況的時間,會比你有還債能力的時間來得更長些。」
大部分的人認為市場是由種種經濟因素所牽動,心理因素扮演次要的角色,我倒是認為,市場是由種種心理和經濟因素同時所驅動的。我在投資上有那麼好的成績,可能跟我在紐約市立學院就讀期間,唯一拿到A+成績的「變態心理學」履歷有關。
投資比較像是一門藝術,而不是科學。發揮你的想像力是一件很重要事。
我認為經濟學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它將自己與其他學科區分開。如果你不了解哲學和歷史,就無法了解經濟學。凱因斯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經濟學家,而他最初是位哲學家,十九世紀最偉大的經濟學家亞當.史密斯也一樣。如果理解力是整合的能力,那麼創造力就是整合看似毫不相干資訊的能力,想要在市場上獲得長期的成功,你必須同時具備這兩種能力。
如同彼得.林區說過:「大學期間,除了必修課,我盡量躲開科學、數學和會計等課程(這些是商業生涯的必要訓練)。我喜歡藝術方面的課程,加上一般的歷史、心理學和政治科學。我還選修形上學、知識論、邏輯、宗教和古希臘哲學等。現在回想起來,學歷史和哲學顯然比修統計學之類的學科更有助於股市的活動。」
我發現在華爾街中,特別優秀的基金經理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除了專業知識外,在其它方面的知識也懂得很多。這凸顯了在投資上,知識的統合重要性,請參考:交叉網投資理論(牛頓、達爾文與投資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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