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0日 星期一

被一流故事所矇蔽的投資人(操盤快思X投資慢想)

此書是我之前介紹過的「牛頓、達爾文與投資股票」第二版。這絕對不是一本告訴你如何選股的書,但對於投資你將會有嶄新的思考方式!本篇只介紹「被一流故事所矇蔽的投資人」。

被一流故事所矇蔽的投資人
我們所選擇的字詞為我們的觀察賦予意義。為了更深入解釋/捍衛我們的敘述,我們針對我們所相信的事物發展出一個故事。說故事並沒有錯;實際上,這確實是傳遞想法的有效方式。如果你暫停下來思考,就會發現我們彼此之間的交流其實就是透過一系列的故事講述。故事是開放的,且帶有隠喻性而非決定性的特質,就根本而言我們確實是以隱喻的方式在思考與行動。

天普大學數學教授約翰.包洛斯告訴我們,人人都是說故事的高手,對統計數據也相當能接受。但是,說故事的人鮮少導入統計數據來為故事辯護。同樣的,善於引用統計數據的人卻鮮少能夠把這些數據所揭露的訊息放置在適當的脈絡中。「一邊是形式的統計概念,另一邊是對事物的非形式理解及其所衍生的故事;遺憾的是,人們總是無視於這兩者之間的連結。」包洛斯說。「他們認數字來自敘事以外的另一個領域,而非視之為敘事的摘要、補統或總結。人們往往以直截了當的方式引述統計數據,少了故事的支持,也沒有任何脈絡給予意義。」

包絡斯說,聆聽故事時,我們往往會為了享受故事而傾向於暫時擱置心理的懷疑。但是,當我們評價統計數據時,為了免於受騙,我們通常不這麼願意擱置疑慮。包絡斯接著說明兩種統計上的錯誤。如果我們觀察到根本不存在的事物,那就犯了第一種錯誤;如果事物確實存在而我們無法觀察得到,那就是第二種錯誤。根據包洛斯,追求娛樂且希望避免犯下第二種錯誤的人,往往偏好故事而非數據。對於娛樂效果並不在意且亟欲避開第一種錯誤的人,則較傾向於選擇數據而非故事。

投資者必須覺察到敘事的滑坡謬誤。故事總會不經意地提高我們的信心,讓我們以為故事本身就是證據。「故事的焦點在個別事物而非一般狀況,專注於動機而非動態,著重於環境脈絡而非原始數據。」包洛斯如此解釋。投資者主要使用故事敘述來解釋市場與經濟,因此數據的缺失弱化了他們的敘述。為塞謬爾.詹森作傳而聞名的作家詹姆士.包斯威爾曾經說過:「無知者相傳且相信的千篇故事,握在計算家手中即瞬間熄減。」

要提供正確的解釋,則正確的敘述非常關鍵。然而,事物往往擁有超過一種敘述方式。即使如此,我們仍舊長篇大論地捍衛我們所選擇的敘述,建構出詳盡且富娛樂性的敘事來表達我們的論點,卻不理會其中是否存在統計上的矛盾。

知識分子最難以坦承的,就是自己的錯誤。我們都知道,在行為上我們都是受制於確認偏誤。我們熱切地讓自己的思維環繞著任何一件至所有跟自己的陳述相符的事物。明明是頑固,我們卻常常以為那就是所謂的堅定信念。我們寧願冒著整路出錯的風險,也不會願意承認個人的錯誤。

投資只有對的結果,沒有對的真理
對實用主義者而言,該信賴的不是絕對的標準或抽象的概念,而是實在的結果——也就是那些實際運作,而且能夠幫助你達成目標的事物。

成功的投資者熱忱地採取任何一個角度、立基於任何一個可能適用的學科知識,如此去檢視每一件事,為正在發生的事做出個最理想的敘述,或重述。唯有這麼做,投資者才能取得立足點,做出精確的解釋。

想要表現得比其他人更好,或者更重要的,想要擊敗市場,唯一的方法就是採用跟別人不同的方式來詮釋所得到的資料。對於這一點,我認為還需要擁有不同於他人的訊息源和經驗。投資領域中的偉大人物都有一項突出的特徵——他們都有廣泛的興趣。當你的視野寬廣,就能更全面地理解你所觀察到的事,然後運用這些洞見為自己取得更大的投資成就。唯有如此,你也就堅定地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結語
我們從小就是聽許多童話故事長大的,所以人類非但是說故事高手,同時也很喜歡聽故事。

坦伯頓說:「華爾街的營業員源源不絕供應絕大多數投資人非常想要的東西,亦即一家公司未來三個月到一年的遠景有關的聰明故事。那些故事,以及他們餵養投資人想像力的能力,能夠引導股價走高或滑落。」事實上,大部分的投資人,其實都是聽故事買股票的。

但聽故事買股票會有一個缺點,如同上述文章中,包絡斯說:「聆聽故事時,我們往往會為了享受故事而傾向於暫時擱置心理的懷疑。」

彼得.林區說:「他聽過無數的故事,賣木瓜汁的公司證明其產品能治療疼痛、拯救叢林有良方、高科技新發展,自牛隻身上萃取的新抗體、各種奇蹟似的醫療法、違反物理定律的能源新突破等。這些故事具有催眠的效果,買這類股票的人可以免除深入分析盈餘的功課,就像鐵板吱吱聲聽起來非常可口,你簡直忘記注意到底有沒有牛排。但最後你都得需要做副業來彌補損失。」我投資的早期也吃過這些故事的苦頭。

這也是為什麼在台股中,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如果主力要出貨的話,最好的方式是先編個故事。

坦伯頓說:「這並不是說,和人分享故事的營業員,或者製造故事的分析師想要誤導你。通常不是這樣。你必須瞭解,他們承受很大的壓力,必須絞盡腦汁製造像是『推銷詞』的東西,好在世界各地的投資人之間流傳。主管逼他們談一些東西,好吸引投資人的注意。」

也並不是說,所有關於投資股票的故事都是編出來的,像我最近幾年都在尋找有關投資股票的「好故事」。在這我跟大家介紹一個今年到目前為止我聽到的最好的故事,即是「牧德3箭」:

工商時報2017年02月16日 04:10  龍益雲/台北報導
牧德科技(3563)昨(15)日舉辦法人說明會,董事長汪光夏強調「牧德3箭」在去年發酵、陸續「開花」,今年將是「3花齊放」的收成年。

陳復生說:「2016年是『牧德3箭』成果含苞期,今年才開始綻放,且花期會一直持續數年。」第三箭AOI工業4.0從第1季末可以加入增添動能的行列。

那怎麼區分這是好故事,還是編出來的,其實很簡單,如同此書作者所說的:「是否存在統計上的矛盾。」所以這時只要拿出成長力資料核對一下即可,如下:


「牧德3箭」的故事告訴我們:去年發酵、陸續「開花」,今年將是「3花齊放」的收成年。從成長力資料顯示,去年8月營收年增率確實開始「開花」,呈現高成長。而今年將是「3花齊放」的收成年來看,當時這則故事發佈的日期是2月16日,所以當時我們只有1月的營收可以證實他們的說法,而成長力資料今年的1月營收確實也呈現高成長(63.7%)。

但為什麼我會說,這是我目前為止聽過的最好的一則故事,原因是他的最後一句話:「且花期會一直持續數年。」而我買進牧德是在公佈1月營收後才買的,我買的價格是63.8元(買在法說會的前幾天)。


早些年,我花很多時間跟讀者解釋他們對我資料的疑慮,可是他們卻從不懷疑他們每天在財經節目所聽到的故事。

聽故事是人類原始的本能,就如同人類始源相似於黑猩猩一樣。但如果你會開始使用數據來辦別故事的真假,那才是真正的在投資股票上,從黑猩猩進化到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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